在两万米的高空中,音乐正在天穹下肆无忌惮的回荡。
一只被紧身裙包裹的翘挺臀部正随着节奏从弓铭的眼前摇摆而过,吸引了弓铭的大部分视线。舞池中数不清的男男女女在摇摆,流离的光划过地面。这是会议后的招待宴,女人们都穿着暴露的衣服,踩着细到随时可能断腿的高跟鞋,裙摆尽可能的短,唯恐那镜子一样的地板反射不出她们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的裙底。她们的舞伴都是一些看上去有权有势的男子,或是满脸威严,或是温文尔雅,说白了都是那种看上去脑袋上就贴着上流社会成功人士标签的男人。
金碧辉煌中摇晃的灯光、昂贵的水晶杯中流转的红酒,莺声燕舞中潇洒的谈吐,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作为一个死宅男,越是遇到这种情况就觉得越不自在,此刻他正端着一杯果汁缩在墙角的红木沙发上,这一切再美好都与自己无关。
漂亮的女孩子们争相围着那些男人,或是巧笑,或是娇嗜,总之极尽所能表现出自己美好的一面。不过这应该不是奉承,她们应该觉得自己是垂钓者,如果钓到一个不惜万贯家财也要扑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男人的话,那么这一生自己就应该是一个成功的女人的吧!
钓鱼嘛,自然要在上游钓,因为沦落到下游的话,好的鱼都被其他人钓光了。可即便是弓铭这种少年时代只蹲着家里打游戏的死宅也知道,要钓到黄金鱼,首先你要有黄金鱼饵才行。在他看来,那些女人都是徒劳而已,男人是不会为这种东西所留恋的,再美丽的脸蛋都有比你更美的,再漂亮的长腿都不过是炮架子,特别是当他们觉得这些都是来自他的权势的时候,这种女人只是附庸,因为她们永远不知道真正可以吸引一个男人的东西是什么。
“怎么这么寂寞的蹲在这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弓铭满脑子跑火车的感想,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金发的翼人帅哥正站在那里。
“原来你也在啊。”看到是荒,弓铭收回眼神,继续吸着自己的橙汁。
“老爹让我来走个过场而已,”微笑着婉拒了一个女孩的邀请,荒一屁股坐到弓铭身边,然后这个翼人大帅哥立刻就被弓铭身上的懒散病毒感染了似的,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倚在红木沙发里:“他可是不会让我去那个地方的,他的六个兄弟姊妹都永远留在了那里,那个东西对于我老爹来说是一生的梦魇。”
“但你还是想去的吧!”弓铭端了很久的橙汁已经见底了,于是他正在嚼着嘴里的那截吸管。
荒挑了挑眉毛,露出意味不明的轻笑:“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你是个逆性很重的人呢。”少年随意的回答。
“逆性?”听到了有趣的东西,荒将肘部架在自己的膝盖上,“怎么说?”
“这个没有必要问我吧!”弓铭望着光怪陆离的舞池,嘴里嚼着吸管呜呜哝哝的说着,“问问你的内心想不想去不就得了。”
“好吧,”翼人少年无奈地耸了耸肩,随手捻起一个水果块要往嘴里塞,“年轻想去试一试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最好别去,会死的。”弓铭如此说道。
“嗯?”荒的手在嘴边停住了。
“你太拼了,”少年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点橙汁,“飞龙任务的时候你是出于什么心理抱着一把远程武器冲上天空进攻的,你自己没忘掉吧!”
“啊,哈哈,我只是想快点解决那群家伙而已。”
“结果一个人吸引了一大票飞龙,”弓铭的视线挪到荒的脸上,“帮不该帮的、救不能救的、不惜以伤换伤干掉对方,明明做不到非要做给你看,这种逆性会害死你的,你还是听你父亲的别去吧!——虽然我这么说,依照你的性格肯定是会去的,因为这本来就是你的逆性嘛。”
听着弓铭慢慢的说出这一席话,荒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微微叹了一声,把那块水果塞进嘴里,“你能不能每次都把这种事情说的这么一针见血?”
“不想你去送死而已,我还要你帮我照顾姐姐。”弓铭也捻起一块水果塞嘴里,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和小梓姐没什么……”
“我知道,她是朋友的姐姐,”弓铭打断了荒的解释,“那么安妮姐呢,你觉得你能丢下她去那里?”
荒一时语塞,可不愿就这么被弓铭在话语上压制,他继而反问道:“那你丢下你姐姐和山本同学就是应该了?”
“我即使不做什么活不久了,”少年淡淡的说道:“最近我总是在想这么一个故事,一个病入膏肓的剑客,只身前往恶魔居住的地方,只为能给邻家那个被恶灵附身的少女带回一朵传说中的花。我常常在想,如果那个剑客身体健康;如果他已经娶了妻子;如果他生了孩子,那么他是否还能够如此义无反顾的带着一把剑就上路……所以,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因为不知道何时会死,便可以抱着不留下遗憾的心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东西;因为命不久矣,便不想任何一个地方做太多的驻留。有些东西,太多是束缚,太少是辜负,轰轰烈烈,也总有一场会是尽头;命不久矣,其实只要一天也就足够了。最近小梓姐在生我的气,你帮我去哄哄她,最好给她介绍个男朋友什么的,算是我的请求了。”
久久的一段沉默,单手直着脑袋的荒久久没有回应,他只是在来回的咬着自己手背上的皮肤。听到这么一段如同遗言般的交代,荒明白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家伙做出的觉悟简直是悲壮……简直……让人自惭形秽……
“你真是个狡猾的家伙。”仰倒在沙发上,荒单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我一向如此,真是抱歉。”少年如是说道。
好友的这一番话之后,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就情难自禁的他选择了离开,弓铭没有说话,也没有目送,他知道谁都需要一个人静一会儿的时候。
歌舞升平的宴会还在继续着,弓铭也在继续消灭着桌子上的食物,反正都到这里了,还是吃个够本回去吧。
“弓铭同学,你藏的好深啊。”
谁?弓铭愕然回头,看到那个标志性的发型:“哦,钻头啊。”
“你说谁是钻头!”一句话就能惹毛别人也是本事,塞西莉亚音调瞬间高了八度。
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弓铭知道自己说错了,但是他死活也想不起眼前这位叫什么了,作为一个死宅,他对于人脸的辨识力相当低,名字更是转脸就忘掉的,“呃,啊,阿尼亚?”
“谁是阿尼亚啊!我的名字叫做塞西莉亚·考尔德伍德!”
“难记的名字。”弓铭这时候才开始认真打量这位学姐,她今天是一身白色的晚礼服,衬托她完美的形体,不论是从和发色的搭配还是从曲线轮廓感上都是赏心悦目的美人。而对于这样的美人弓铭确定自己下次肯定还会忘记的,顶多记住她的钻头发型。
“你对我的名字有什么意见吗?”塞西莉亚理所当然的对弓铭的态度非常不满。
“没有,没有……塞西莉亚大小姐来这里就是跟我吵架的吗?”
“当然不是,”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塞西莉亚重新摆出了自己那副高贵的表情,“真看不出你就是那个填装式魔导器的开发者,全系精通的天才炼金师,难怪山本樱那么护着你。”
“如果你这么觉得的话,那就当做是那样吧!”弓铭对于这种强气角色一向是敬谢不敏的,回答的自然也是相当的随便。
塞西莉亚自然看出了这家伙的漫不经心,好不容易绷紧的脸又忍不住抽出起来,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她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你……你在峰会上被点名了,以后日子必然很难过吧!”
“嘛,大概吧!”……嚼嚼嚼……
“就算你是准天剑,想要躲过这么多人的针对也是不容易的吧!”
“嗯,应该不容易。”……嚼嚼嚼……
“你难道不觉得跟一个有实力的家族合作的话,会好很多?”
“哦,也许。”……嚼嚼嚼……
“你能别吃了吗?”塞西莉亚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弓铭叼着刚刚送进嘴里的布丁,一脸愕然的看着咆哮的女孩。
而后,在围观群众奇怪的目光中,弓铭耸了耸肩,“你还是直说好了,虽然你想说什么我大概已经知道了。”
“明天晚上八点,郁金香路300号,爱来不来!”说完,暴走的女帝甩给弓铭一张金色的卡片,转脸消失在人群之中。
弓铭捡起落在沙发上的这张印着郁金香花纹的卡片,在指尖转动两圈,把玩一下后,心中暗叹:这下估计是想要安稳都没有办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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